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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纸生产商。

晚来天欲雪

*朱厚照x裴文德

*篡改历史,第一人称旁观者

  

正德十三年隆冬,雪灾横行,黄河以南猝不及防遭灾尤甚,民不聊生。明武宗朱厚照连夜召见内阁诸臣入镇国府商讨赈灾事宜。

 

我是首辅刘大人身边的新晋学士,平常跟在他身边议事,今天也得幸一同前往。冒着噬人的风雪同另外几位大人赶到镇国府的时候,已近子时了。

陛下心思跳脱,平日里除了上朝,不喜被束缚在宫里,总是住在豹房或是镇国府,最近尤其偏爱这镇国府,已经住了两月有余了。陛下还不止一次对外宣称这是他的“家”,鲜少在此议事,不许任何人打扰,这次实属灾情过重刻不容缓。没人猜得透陛下的心思。

  

其实我还听过一些坊间传闻,说是最近边关妖力肆虐,辑妖司举司驻扎于附近,为首的便是当今相国的独子,裴文德裴大人,陛下是为了裴大人才长居此处的。老相国已垂垂老矣,我有幸见过一面,只是我从未见过这位深受民间故事喜爱,不愿继承祖制,八岁便毅然加入了辑妖司的小裴大人。

陛下与裴大人的关系早不是秘密,只是坊间传闻还说陛下是怎样穷追猛打,裴大人又是怎样百般推脱,最终又是归于怎样百转千回的一场爱情纠葛。

我是不信的,哪就爱成这样了呢?

 

 哦,我不该在这里嚼舌根了,我得进去了。

  

小太监宣我们进门,打开门的瞬间我意外地看见一个身着暗红衣袍的年轻人骤然从陛下身边退开,陛下的手尚未从他腰间的高度收回,年轻人稍有惊诧地望向门口,陛下倒是气定神闲地整理了一下衣冠,想来方才他们是一同坐在主位上的。

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那年轻人似是要请辞离开,陛下留住了他,“外面雪大。”继而回过头来吩咐我们就坐,“你们不必拘束,裴卿不是外人。”

  

原来位就是裴大人了。

  

刘大人他们进谏时,我便悄悄打量起了这位传闻中的裴大人。

他坐在陛下右手边不远处,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他当真是生了一副刀削斧凿般的好面孔,眉是眉,眼是眼,鼻尖和唇珠柔软的曲线缓和了眉宇间肃杀的凌厉感。腰背挺的笔直,劲瘦的腰线束进黑色的腰封,下半身隐没进深色的布料里,我刚才在门口看得分明,他必定有一双修长的腿。他板正而严肃,很像他背上的那把长刀,我想这把长刀,一定是沾过不少血的。

  

这一谈就谈到了寅时。裴大人也沉默地坐到了寅时,从始至终姿势不曾变换。陛下间或望了他几次,终是心疼了似的,侧头低声问他,“你白日里辛苦了,要不要先回殿里休息?”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起身行礼道,“陛下,这不合礼数。” 

 

 陛下 “啧”了一声,“你我之间哪需……”


“陛下。”他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臣请先行回府。”

  

我们都在一旁看着,赈灾事宜尚未有最终定论,陛下还脱不开身。他定定地望了裴大人一会,低头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去吧。”


“那臣先告退了。”

  

与我们都行过了礼,裴大人转身出了门,消瘦而单薄的身影利落地走进了大雪与夜色里。

陛下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裴大人,几乎是在下一刻他就起身夺过小太监手里的大袄与暖炉,在一片惊呼中,紧跟着闯入了风雪里。

小太监急忙提了灯和伞,磕磕绊绊地冲追了出去。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陛下在院里叫住了裴大人。

他把暖炉塞进裴大人怀中,又将大袄披在裴大人身上用力裹紧,不让任何一片衣角被雪花沾染。他们面贴得很近,陛下似是不停地在叮嘱什么。

有大雪与黑暗的阻挡,我看不真切,但他们衣袍下的手,应当是握在一起的。陛下穿的也不厚,一旁的小太监急得要磕头,裴大人也出声说了什么,陛下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了些许,又拿过小太监手里掌的灯,连同伞一并塞进裴大人手中。

  

裴大人终于离开了,陛下仍在原地停留了一瞬,小太监怕是要急哭了,他才转身回到殿内。陛下的鬓角都沾了霜,但是在殿内暖光的映照下,他的嘴角,分明是带了一抹笑的。

  

陛下不知道的是,他转身回殿时,在路尽头的大门口,有一盏灯停了下来,直到他进了殿门,那盏灯才复又摇摇晃晃地转了个弯,消失在这夜色与大雪中。

 

的确是没有那些爱恨纠葛的,有的不过是风雪中,你我共享的一盏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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